观察一棵树‖我们的山楂树笔记 漆家军 火炬树
秋天,在这附近的公园,她的叶子最先变色,绿、黄、红三种颜色的搭配,习惯了绿色的眼睛瞬间神采奕奕,自然就成了孩子们的各种道具,从小玩到大的。又因为她的萌蘖能力太强,任其发展,一株变一片小树林,每年园林工人都要铲掉小树,有样学样,这又成了孩子们攻击目标,那一片小树林,从孩子们蹒跚学步开始的森林之家,到现在的孩子们再不曾看过的寥寥无几的几株,她未能如外来物种那般凶猛。许是人为控制的原因吧。不管怎样,这个,秋天,色彩斑斓如调色盘,冬天,男孩子扯下果序散播,掰下叶柄查看冬芽,春天,无处不在的毛毛令人想想就发痒,夏天,有谁去注意那黄绿色的圆锥花序的火炬树,为男孩子提供释放多余精力的机会,你在旁边看着,就像眼前是全力以赴的堂吉诃德,转眼这个男孩就再不会大战风车。
火炬树有如此多的回忆(好像园林默许她是男孩的假想敌),却只看到她的五彩缤纷的叶子和火红的火炬-她的果序,现在还高高举着呢!不曾看看她含在嘴里的冬芽,不曾看看现在如梦如幻的粉紫色的毛毛,不曾看看她的黄绿色的小花,不曾看看叶子断处冒出的白浆。犹如天天见面的人,转身却好模糊。
火炬树也分家,是雌雄异株,花,黄绿色或白绿色,生于树枝顶端,圆锥形花序,小花组成小圆锥,几个小圆锥长在花序轴上组成了圆锥花序,真是圆锥复圆锥。
火炬树的花都是悄无声息地开始,雄花盛开就热闹了,是蜂们带来的,仿佛盛宴,宾主尽欢,然后粉终蜂散,原来男孩子们喝的是柠檬水,不信你闻闻,雄花一股子柠檬味儿。我觉得火炬树的雄花更像两性花,你瞧:绿色的花萼,黄绿或者白绿的花瓣,相对于热情的花药,花丝显得羞涩,满满的花粉,仿佛身逢喜事,大把撒糖,合不拢嘴的老父亲。我一度怀疑那三个静立在暗黄花盘中的绿色柱头怎么就退化了,多正常啊!可是随着雄花的退休一起轻轻一碰就掉了。
那么这株火炬树是雌树,今年的顶生花序却是雄花序;是雄树,却残存三个不大的昨年果序。难道是风水轮流转,今年到男娃家?或者,男花也要结果啦?慢慢向两性花转变?
还说大多数吧,毕竟这么多的火炬树,只有这一株想换个活法。雌树呢,雌花比雄花晚一点,都教导说女孩要矜持,这不就晚个一点点,开始也是很低调,甚至花开,也是中规中矩,萼片,花瓣,柱头,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到雄蕊,即使退化的。小姑娘是乖乖女,樱桃小口一点点,就这么低调地开着,可能是这是按别人的要求吧,一旦完成任务,乖乖女在花瓣重新闭合的那一刻,开启了她的自我。花瓣缩小,萼片还是原样,很容易看出来,黄绿色的柱头变黄变褐变黑了,闭合的花瓣里有白色的毛毛涌出来,花瓣变轻,被挤到一边,一碰就脱落,白毛毛有了一抹粉嫩,慢慢蔓延,仿佛一堆粉色的马海毛中,三个黑色的好奇的小眼睛东张西望。那堆粉色的慢慢变成了火红,由低调变成了张扬!
火炬树新生枝上的粉紫色的长绒毛,花序轴,萼片到开败的雌蕊闭合花瓣涌出的毛毛,到果序上张扬的红刺毛,看着绚丽,摸着有点沾手,不知道是不是过敏,毕竟是漆树科。她的老树在春天的时候曾经流胶,一股煮烂地瓜味,不是烤。不知道什么鬼,那时应该是树液重新开始工作的时候,压力太大?年轻的树没这现象。
2022 03 13 11:00 6度 多云
找了一个不太严重的,软,烂地瓜味,难道和叶柄流白浆一脉相承?如果割一刀流的是漆,像橡胶树。